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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名: 教育研究
主办: 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
周期: 月刊
出版地:北京市
语种: 中文;
开本: 大16开
ISSN: 1002-5731
CN: 11-1281/G4
邮发代号:2-277

历史沿革:
专题名称:教育理论与教育管理
期刊荣誉:社科双效期刊;国家新闻出版总署收录;中国期刊网核心源刊;CSSCI 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来源期刊;北京大学《中文核心期刊要目总览》来源期刊;
创刊时间:1979

我喜爱的玻璃砚

【作者】 魏若轩

【机构】 山东省桓台第一中学2013级18班 

【摘要】
【关键词】
【正文】  我学习书法已有数年,数年间并没有学成器。但是好在我时刻不忘思考,思考生活,思考遇到的一点一滴,所以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到现在多少有了一点自己的心得与体会。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书法的工具乃“笔墨纸砚”,笔排老大,墨纸次之,而砚排老末。可能是在书写的过程中笔是第一要素的缘故。初学书法者,纸张可用一般的报纸代替;墨只要是书法用墨即可,无所谓好坏;而只有笔非得是好用的毛笔不可,也只有砚最可以将就,随便找一个碟子或者小碗就可代替——我的玻璃砚,其实也是这么来的。
  说是砚,其实就是个玻璃小碗。说来可笑,我在初次上书法课时,认真置办了各项工具,唯独落下了砚,结果在上课时没法调墨写字,好不尴尬。事后我随意地从家里拿了一个超市赠送的玻璃碗充作砚用,结果这只碗就一直陪伴了我的书艺求索历程。
  砚,书写时储墨,调墨,蘸墨,搁笔的用具。在我家,除非是在大扫除时一般不会去动它。它平时就一言不发,蹲在那里;练字时任凭人家在它肚子里搅来搅去,想想它也真是卑微。讲究的人家会用紫砂或者汉瓦去做砚,名贵者更有“端砚”、“洮砚”、“歙砚”之名流。而我这只碗实在是普通不过,比起一般的砚更为卑微。它没有细致的花纹,没有炫丽的颜色,没有别致的造型,摸起来没有舒服的手感,敲起来只会发出砰砰的闷响。在一百只碗里你绝不会对它留下什么特殊印象,甚至有的饭店里提供的烟灰缸都比它好看。
  可就是这只极为普通的,甚至有点讨人嫌的小碗,却自始至终见证着我的书法求学道路,它比我用过的任何其他一样工具都要更长时间的陪伴我。倒不是它品质有多优良,而是其他工具都最终离我而去。我曾经为费尽千辛万苦购得一只好笔而欣喜若狂,也曾为用到上品的浓墨、徽宣而由衷感恩。可是这些曾经的好伙伴的生命周期太短:再好的笔也终会颓毛、分叉、枯烂;一瓶浓墨你打开后不出几个月就会倒光用尽;而一张宣纸你除非把它裁开,否则这就是一张一次性的纸,用过一次便不能再用。这只玻璃砚的陪伴,难道蕴含着什么?
  佛家讲究因缘之说。“万发缘生,皆系缘分。”我想,这就是一种缘分。我曾无法停止地向前奔跑,为道旁往后退去的花朵感到惋惜,到头来发现承载着我的其实是踩在脚下的大地。玻璃砚何尝不是如此?
  用这玻璃砚的次数越来愈少了,它慢慢变成我弃置一旁的摆设,我无法用它进行细细研磨,碗底的平面也不够宽阔,而我也早就购置了更专业的砚台。但是。偶尔用它时我都感觉到平常无法拥有的享受,尤其是书写完毕清洗它时。每次调墨时它原本透明的身躯会被染得乌七八黑,但用完后只要用轻柔的水流冲洗,用自己的手指轻轻擦拭,不一会它便会变回透亮如初。这时,它便如凤凰涅槃,重获新生。原本不漂亮,不美丽的它也会折射出晶莹的光芒,透出它腰身上柔和的曲线。我在欣赏它时,不仅想到我们所崇拜的毛笔呢?用过第一次,墨汁便开始侵蚀它的身躯,一只上好洁白的羊毫笔最终会变成灰黑色的烂笔,而它此时也是不堪重负,掉毛,分叉,最终只有被束之高阁或者干脆扔掉。我还想到我们所在意的墨和纸张呢?墨其实很可怜,从瓶中倒出的那一刹那开始变面临着时刻被水冲调的风险,不再恢复本色;而纸则更悲哀,它只有被好的用墨,好的用笔书写过后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而我的玻璃砚则无需担心这些情况。它无限包容地接纳在它肚子里翻来覆去的笔,接纳把它染得乌黑的墨。可它也正因此一次又一次的重获新生,如初、坚强地一直走下去。
  “你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你们的功绩与世长存。”
  “花的事业是甜蜜的,果的事业是珍贵的,让我们来做叶的事业吧,因为叶总是谦逊地垂着绿蔓。”
  笔的事业是受人羡慕的,纸和墨的事业是短暂的。它们可能受人光鲜无比,它们可能揽尽人们的赞誉。可我们不能忘了一直蹲在桌角的砚。而我的玻璃砚,它的朴实,它的包容,它的无私,更不容得我的忘却。我们追求功名与荣誉,我们渴望勋章与掌声,这没错。但这不是我们忘却那些甘愿寂寞,甘守孤独的勇士的理由。
  我们更应该有所觉悟,那就是大部分人可能无法得到毕生追求的光荣与成功。像季羡林老先生一样的大师耗尽自己的年华而获得了研究成果,他受到世人的尊崇,可谁又想过又有多少学者和读书人一辈子在自己的书斋里苦苦求索直到白了头也没有进展,他们没有奉献吗,他们没有经历过季老的艰辛吗?答案很明确,他们奉献过,他们艰辛过,可他们并没有季老的荣誉。这不是不公平,这就是存在的现实。反过来说,如果我的玻璃砚没有闪耀我的眼睛,它可能直到布满灰尘被当做废品卖掉都无法引起我的注意。如果我们无法有笔和纸的光鲜与亮丽,那我们又是否有做玻璃砚的勇气?
  可是值得庆幸的是,玻璃砚最终还是得到了我的喜爱。这正也是安慰我们,如果肯像玻璃砚般甘守寂寞、无限包容,功名也好,荣耀也罢,还是会随之而来。
  有容乃大,无欲则刚。容是别人,欲是自己。玻璃砚的容,容下的是无限的哲理与深思。我不敢说我已穷尽它的智慧,也正因此我的求索历程也将继续。